◎ 尤痴
南国初冬即景
垂杨依旧丝丝绿,菡萏居然点点香。
为饰秋冬赊粉黛,金风可肯赐晨霜?
[后记]十二月一日,我参加了退休教工协会组织的佛山一日游到了顺德清晖园。其时已是初冬了,但园中春意盎然。人或以南国无冬为傲,我则以单调为憾。忽报强寒潮将至,不知此次可有晨霜?因成七绝一首以记。其实细察,此时景色与春夏已有小异的。柳色不见鹅黄,一般的荷叶亦已枯萎了。垂杨深绿,已乏精神;而片片荷钱、点点菡萏的也只有王莲了。但到底确乏秋冬颜色,如要显示秋末冬初,得有金风白露不行。这里最易得到的是晨霜了。不过,这还得靠强寒潮的赐予呀!
待雨
绿荫池里尽枯荷,犹记当时泛碧波。
莫怨凄清佳句在,伊人待雨听莲歌。
[后记]记得《红楼梦》中黛玉不甚喜李商隐诗,独爱“留得枯荷听雨声”一句。游清晖园日,见一池枯荷,亭中有人伫立。心想此人莫非黛玉知音者乎?雨打枯荷之声如何我不知道,广东音乐《雨打芭蕉》那确实是令人难忘的。我想,那人待雨要听的“雨打枯莲之歌”一定很吸引人的吧?于是我把此景拍摄,回家后诌成一绝。
如梦
一
雾幕迷蒙现阁亭,神螭嬉戏湿溟溟。
丽日池心浮海市,果真如梦到龙庭。
二
逆光取景确神奇,白日池心夜幕垂。
始信尘寰需慧眼,一生如梦亦堪悲。
[后记]清晖园正门所对是五彩龙池。池中数龙喷水,雾雨迷蒙。我逆光取景,五彩尽失。所见之景,有如夜幕初临之时,小龙于池中嬉戏;又如海市蜃楼,突现群螭斗水于龙庭。喜甚。又,现场拍摄也可大异于实景;有相片为证,也难以尽信。忽生感慨:如无慧眼,一生混沌,似行梦境,这实在是可悲的。诗中“湿溟溟”既写小龙喷水为戏所造成的雨雾弥漫,又暗引唐人诗句:“渐近神仙居,桂花湿溟溟”,以示此处乃神仙境地。“龙庭”,可照字面直解,即龙宫庭院,与辞典义不同。
游向龙门
锦鳞唧唧望西游,恐后争先劲正遒。
敢向龙门应上画,问君可肯作良俦?
[后记]南国公园的溪池中多养锦鲤,人爱投饵看鱼为争食而蜂拥成团。这情景我常觉不是味道。这次在清晖园,见一长池中锦鲤成队西游,多奋发向前。池中水波涌动,并多处泛起涟漪。锦鲤多彩多姿,入水或浅或深;池水半暗半明,暗亦斑驳,明更多波,颇富韵味。直觉此景甚美,又觉蕴义似深,喜而拍之,回家后试以诗作记。诗已成了,自觉冬烘味浓。但又一想,我本是冬烘先生,非文人雅士,诗不绘画图之美,又不洒脱,这是可以原谅的吧?不知宝玉兄以为然否。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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